2021年5月21日

教學札記:多元生命觀的校園參與式設計01

 

文圖/陳信甫

校園環境自不自然?誰說了算?教育部再三認證為「友善校園」,即能說是「人與自然和諧」嗎?友善的校園、與自然和諧都涉及校園環境的可及性,但是問題也就在於「可及性」的根本認識上,如果充其量只考量了不同使用人類的可及性,卻漠視、忽略甚至排除生態系中的其他生命伙伴同樣享有接近並使用校園綠地的權利,如此撫育而生的校園能自詡為「自然」嗎?或者,這終究是一種人類自己「想像的自然」(文化想像的自然)?


參與式設計,能突破長久以來「文化想像的自然」廣泛成就的生物少樣性的環境窘境嗎?如果參與的對象只限於人類,那麼雞生蛋、蛋生雞,「想像的自然」一再複製、繁衍與進化(其實是退化),即使參與場合中再多彩多量的繽紛便利貼(參與者意見表達),都只能讓與自然和諧的初衷淪為河蟹自然的桎梏。

雖說如此,參與還是可能的突破方法,只是得開放心胸,摒除生理、情感、文化與專業傳統上的不舒服、不適應、不熟悉與不接受,改而採取多元生命的新世界觀,邀請與我們共存同一生態系中的生命伙伴來參與。理論上應該挑選良好生態系中的多種關鍵角色,然而受限於課程時數與十八歲大一學生的忍耐程度,大樹教室的第一階段先行邀請了北部低海拔的台灣蝴蝶與原生植物為客座老師,參與討論了我們的校園究竟「自不自然」這一主旨。

方法論上,首先援引生態文學研究領域中的生態批評( Ecocriticism ),要求學生以既有的校園環境與施行其中的綠美化文化為文本,然後變換身份以台灣蝴蝶的視角進行了「校園環境生態批評」。分區分組調查分析之後,從植物清單裏與綠地的設計型態其實可以了然事實端倪,但仍得帶著學生實地尋訪並驗證蝴蝶們的心聲。步行在嶄新的校園「景觀」裏,花草搖曳生姿看似很「自然」,然而卻也只能在尚未更新的商設系館前一處棄置無為的舊有花台裏,從野生的大花咸豐草與其他野花草叢間訪問到四種蝴蝶,包括網絲蛺蝶、青鳳蝶、白粉蝶與藍灰蝶。前兩者緣自於校園早年植有的常見榕樹與樟樹,後兩者緣自於野生的雜草葶藶與酢醬草。

從蝶種的出缺席狀況來看,少數出席者是意外撿到入場券的,多數則是被缺席的,可曾聽聞哪蝶收到誠摯的邀請卡呢?「景觀」設計為什麼不必具體討論特定蝶種在校園地景中的需要呢?最常聽到的言語或非言語的回應是:你說的只是「生態」或「偏生態」,不是「景觀」設計!只有自以為標新卻一味從俗且循舊不前的18歲這麼表達嗎?不然。所以「景觀」不包括生態?但是「景觀」卻又很愛標榜崇尚「自然」,難道「自然」不等於生態?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待續)

註:照片黑白部份是人選自然,彩色部份是蝶選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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