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生態設計，只有設計！

文圖／陳信甫

講永續卻無涉自然的生態系統，談生態卻無關人以外的其他眾生命，這大概是都市、建築與景觀等泛稱（人類）空間專業領域的生態困境之一。個人自幼年起淺移默化的生態教養固然是問題的發源，成年後所接受的專業教育更是關鍵：（人類的）社會／文化與（牠們的）自然向來被視為互不交涉而對立的兩個領域，因而專業者的意識與潛意識裏都以為我們只為人類自己服務即可。那麼其他的生態系伙伴呢？如果不是浪漫的以為人類中心的紙上藍綠就能提供牠們的多樣而不同生命需要，就是事不關己。



如何將人重新縫合回到自然裏？如何意識到我們與牠們其實是同一生態系統中關連複雜的生命伙伴？如果能在專業教育的第一步就在世界觀或自然觀的層面上自我加以矯正的話，未來會有不同的風景嗎？一年級的學生能做得到嗎？設計題目裏的基地使用者向來只有人類，我擅自在自己帶領的設計小組裏，依照生態金字塔的位階與不同的生態棲位，指定了若干可能生活在城市裏的野生居民；也在專屬人類的建築模式語言之外，加入自創的生態模式語言。

初次實驗的結果大出意料之外，除了充分滿足題目要求的人類需要之外，大一上的學生不僅能解決基地上物理環境的一般生態議題（排水滲水滯水、水資源回收再利用等），考慮了野生居民的需要之後，還能減少不必要的人類需求並退讓土地給牠們，能區分人喜草皮與生態綠地，還能在新的生態美學向度上設計出有別於人類一己偏好，能與牠們共享的生命地景。站在這些展開的設計圖面之前，其實我自己頗受震撼，當下打了個冷顫，從而興起我大一到底在幹嘛的喟嘆。

暫時的小結是，大一生看待世界或看待自然的新角度，與全環境全生命全視野思考的設計起手勢絕對是設計教學必要的優先重點，如果我們認為專業需要面對全球與地區生態劣化時勢的話。教學上的設計是引導，但並不表示學生們沒有自己的主見，沉浸在他們各自精彩的設計過程之中，我直接聯想到日本漫動漫棋靈王的情節裏，一幕幕進藤光與塔史亮既競爭又相互激勵的畫面：幽靈佐為引入門，但進藤光與塔史亮相互刺激之下，激發強烈的企圖心並雙雙突破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