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二十一世紀生命地景的提案遇上二十世紀的評審

文圖／陳信甫

封閉多年的海水浴場外，立起警示帶與說明牌阻擋人們的進入，我望著海風向岸吹拂而漸漸積高的沙丘上，黃槿、濱刺麥、蔓荊與馬鞍藤等許多海濱植物們未經允許的擅自在惡劣的環境裏重新著根，並伺機向外擴展開來。沙蟹們未申請租用土地即擅自四處挖掘地穴，佔地而居。姑且不論在地野生動植物，就連原居北國的蜻蜓們，竟然也未事先申請護照，乘著東北季風擅闖國境，逕自在北部與西部海岸落岸落腳停留。

人問牠們：你們沒看到禁止進入的警示嗎？怎麼可以擅自進入呢？更可惡的是，還未經申請獲得人們的同意，就各自佔地為王，當起霸王客呢？

牠們回答：普天之下原來是各種生命得以安居的地景，然而你們人類上有國家財團狼吞虎嚥般的鯨吞，下有市井小民涓涓細流般的蠶食，還有人類空間專業者專營一己之私、片面改壞原有豐饒的生命地景，以上種種劣行從來沒有事先召開生態系會議，從來沒有徵求數量與種類更廣大的生態系其他生命的同意，而我們不過是自然的利用你們暫時撤退的土地，就得要申請了？就得得到你們人類多數的同意了嗎？你們人類講究社會倫理與社會設計，但是難道不知還有更基本也更上層的生態系統嗎？不知道還有生態倫理與生態設計嗎？

有句話說：「汽車尚未出現的年代，人們最希望得到的是一匹跑得最快的馬。」面對我們與牠們共同的生態議題時正是這般的困境！社區參與不僅要讓人們 empower 有權力，也要 enable 有能力，未經重新學習的綠色偽常識只會不斷的複製出更多更廣大的綠色生態沙漠而已。於是我們提出了林口野步森林時的創新方法－學習型的社區參與模式：面對生態議題的社區參與時，不妨反其道而行，先放下人類專擅的權力，謙虛的向牠們來學習。

然而，當二十一世紀生命地景的提案遇上二十世紀的評審，我們得被迫搭上退步時光機，盡棄知識、倫理與技能，退回到五十年前的標準嗎？一起來喝杯「生態綠咖啡」吧，也許該一起搭上進步時光機，大步迎向未來五十年的挑戰！